这是我到天保镇卡点的第5天,这里与越南仅一山之隔,最近距离余米,处于狭长山谷地带,四周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阴雨浓雾的天气如影随形。帐篷刚好扯在一棵参天古树下,从树叶上落下的水珠滴滴嗒嗒地敲在帐篷上,仿佛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曲。
我们卡点有4个人,分别来自残联、文联和天保国际道路运输管理站,我是唯一的女同志。为国守边,不分男女。来之前我就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在边境一线,女人当做男人用,男人当做牲口用。”来了以后我才知道,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也没有侮辱男同胞的意思。因为在卡点都是住帐篷,每个帐篷只有两张床,夜里轮换着休息,有床睡就不错,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幸好我自己开车去,可以睡车里。有些帐篷扯在山顶,得从公路边往上扛柴、背水、运食物,这些力气活都得靠男同志。
刚到卡点,我的内心激动而又忐忑,激动的是可以为保家卫国尽一份责任,体验一番从未有过的山野生活,忐忑的是不知将要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这里睡觉不方便,上厕所不方便,卡点缺水,不能洗澡,10天下来岂不是要把自己捂臭了?况且夜里巡逻要在山林里穿梭,坡陡路滑,沟壑纵横,会不会一不小心坠入深渊?除了这些,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夜里只要风吹草动,我就会担心会不会有蛇钻出来,会不会有凶猛的动物跑出来,会不会有越南边民闯过来。有时树上的枯枝掉落车顶,我觉得像是有人在敲车窗,吓得裹紧被子,大气也不敢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习惯。习惯去露天的简易厕所解决问题,习惯巡逻时走崎岖的山路,习惯每天只洗一次脸,习惯不化妆,习惯用压缩干粮当早点,习惯在车里安然入睡。
因为越南疫情形势突然严峻,所有帐篷都是临时搭建,生活条件极其简陋。我们这里只有一张活动桌、两只水桶、六个塑料凳子,煮饭的锑锅、炒菜的铁锅和4套碗筷都是好心人送的。虽然有电,但主要是供照明和沿途的摄像头,电饭煲、电炒锅这些电器都不能使用。每次巡逻,我们就会顺便捡一些干柴回来,有时也会在路边扯点野菜。在家里时母亲心疼我工作忙,每天都是她把饭菜做好,来到卡点后我也学着做饭,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战友”们都很给面子,吃得津津有味。
卡点有一只黑色的大狗,我们都亲切地叫它“小黑”。小黑像个恪尽职守的战士,我们出去巡逻,它就留下来守帐篷,看见我们回来,它就会欢快地又叫又跳。有时我们也会带它一起去巡逻,每当这时候,它就像个重获自由的孩子,高兴地跑前跑后,一路上撒着欢。
夜间巡逻是最苦的,大家穿上厚厚的衣服,撑起雨伞,拿着防暴棍,手持电筒,行走在夜雾中,精神处于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寒风吹过,细雨扑面,整座大山笼罩在白雾里,脚下的路并不平坦,但我们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因为有很多人深夜里走在巡边的路上,亲人们的梦境才会安宁而甜蜜。一路上,大家仔细检查每一段铁丝网和铁门有没有遭破坏,每一个摄像头是否正常运行,用手电筒排查着密林深处的每一条通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有时巡逻回来,已是黎明,雨停了,白雾逐渐散开,青山浮现,不觉让人想到“空山新雨后”这句诗。远处星星点点的前哨灯,亮成一条山的腰带,装点着青山,也点亮黑夜。大家的心情跟着散开的白雾轻松起来,感叹山河壮丽,感叹自然之美,在心里憧憬着冬去春来,疫情结束,干净的阳光洒满大地,空气里不再有病毒的味道。
主办:麻栗坡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编辑:胡孝菊审核: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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