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历史上,有一些盛极一时的治病“神技”,它们个个都号称能够“包治百病”,甚至连有毒的水银,都“拥趸”无数。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这种现象的背后,隐藏的其实是人们对于死亡和疾病的恐惧。
在《荒诞医学史》一书中就提到了一些元素周期表中的化学元素,以及它们在疾病治疗史中展现的荒诞“神技”。
01
汞——无孔不入的疗愈神药
过去几个世纪以来,汞的使用无孔不入,有液体形式的,固体形式的,可以说社会上的各个阶层都在用。在人们眼中,汞总是透着一些神秘,它是唯一一种在常温下呈液态的金属。我们生活中常常看到的水银温度计,里面就储存着液态的汞。
几百年来,包含汞的药物声称能够治愈形形色色、明显没有任何关系的疾病。抑郁、便秘、梅毒、流感、寄生虫——你说一个病,就会有人发誓说汞能治好这种病。
但事实上,汞是有毒的,还是一种致癌物质。
很多历史名人就是汞的受害者,比如秦始皇。
统一中国的秦始皇,曾经不顾一切地寻找长生不老的秘方,他派出了很多人马去寻找答案,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的手下终于为他寻找到了秘方,那是一种含汞的药物。据说,这种闪闪发光的液体在当时被当作打开长生不老之门的钥匙。
结果,秦始皇在49岁时因汞中毒而死,可以说英年早逝。但是,为什么要停止尝试呢?
为了在来生继续统治天下,秦始皇将自己埋在了一个豪华的地下陵寝中,那里以水银为江河湖海,以宝石为日月星辰装饰在墓顶。因为汞具有挥发性,所以,至今为止秦始皇陵墓依然保存完好,也没有进行过考古挖掘,因为墓穴一旦被打开,很有可能会出现高浓度汞毒气挥发。
随着更安全、更有效的治疗方法的到来,汞逐渐不再受到青睐。20世纪50年代,甘汞从英国药典中被删除,因为直到那个时候,人们才认识到汞的真正危害。
不过,我们现在依然能见到水银温度计,因为它们比红色的酒精温度计更加准确。但是,在全球范围内,各类法律、法规已经将汞逐渐从医学界驱逐了。
02
锑——欧洲人民钟爱的催吐灵丹
锑是一种在世界各地均有矿藏的灰色金属,自公元前年就被广泛地利用于催吐。我们可能想象不到,公元前年左右,欧洲人的养生经就是“呕吐”。
呕吐是身体排出胃里东西的方式,这一过程既违反重力,也违反正常的消化过程。实际上,它主要是通过刺激胃粘膜,引发作呕反射,信号传递到大脑中的“呕吐中心”,这一逆消化的过程就此开启。
曾经有一种理论叫“四液失衡”,讲的是当人体内血液、黑胆汁、黄胆汁、粘液四种体液失衡的时候,人体就会产生疾病。而通过呕吐、腹泻、出汗或唾液分泌就能恢复体液的平衡。
所以,当时的欧洲人认为,为了维护自身健康,每个月都要用催吐剂让自己呕吐,好排除体内的毒素,让体液平衡。所以,锑这种元素就一直被广泛应用于催吐。
但是,锑是一种剧毒元素,它会造成肝损伤、严重的胰腺炎、心脏问题以及死亡。虽然很多人在催吐的过程中因此而丧命,不过大家依然相信锑,因为他们认为,只要是医生开的就没有问题,医生完全可以驾驭这种毒药的使用量。
当时有一种很普遍的观点:“毒药到了医生手中,就不再是毒药了。”
好在,锑如今已经被禁止使用,在现代药典中,已经有了更安全合理的药物来催吐,例如安塔布司,我们可以跟锑说“再见”了,并且我们也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摄入的有毒物质。如今,活性炭被用于吸附胃中的有毒物质,再也没有呕吐的必要了。
03
砷——毒中国王,家家必备
砷,自古就被用于医药之中。它是一种腐蚀剂,也就是说,它能引起皮肤表面坏死并脱落。所以,当皮肤出现不正常的增厚时,比如长牛皮癣,使用砷是有效果的。
后来,人们用砷治疗各种各样的皮肤病,包括溃疡和湿疹。这里用一点,那里用一点,也不会对身体产生太大的伤害。但是,如果使用面积过大,或者过量,就会引起慢性砷中毒。
大家如果对砷不熟悉,那么对砒霜一定很熟悉了。在宫斗剧里,它似乎随处可见。砒霜是砷最有名的形式,无臭无味,混入食物和饮品中,通常没有味道。而砒霜中毒的症状和食物中毒非常相似,这一点非常有益于杀人者。
谈到砒霜,我们都知道它是一种剧毒。但是,曾经砷却是家家必备的药品。它的使用范围非常广泛,并且毫无道理:发烧、胃疼、胃灼热、风湿,都用到了砷,而且它还被认为是一种可以强健全身的药,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04
金——价值不菲的秘药良方
金是一种非常稳定的化学元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医生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种顽固的元素,它不能发生化学反应,不能溶解,似乎对任何人都不起作用。金看上去虽然美丽,但是并无益处,为什么人们会一直尝试去吃它呢?
答案是:为了不朽,或者说是为了活得更长、更久。正因为金的稳定,人们认为只要吃了金这种物质,就能长生不老。
所以,金子就成了令医学创新变得贪婪的起点。如果说,当你需要呕吐的时候,你会用锑;当你想放放血,你会用柳叶刀或水蛭。但有些时候,打败疾病还不够。当要挑战死亡时,术士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金子的闪光迷花了眼。
直到年前后,一个炼金术士找到了将黄金溶解到液体当中的方法。“王水”是一种橘黄色的致命混合物,包含硝酸和盐酸,散发着雾气,就和你在迪士尼电影中看到的女巫的坩埚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但神奇的是,它能够溶解纯金,然后经过进一步反应,产生一种盐——氯化金,这种物质和水混合,是能够饮用的。但即便是氯化金溶液,也是极具腐蚀性的,是个穿透能手。
然而,很多人相信,这种可以饮用的黄金能够让人体“不可毁灭”。
它真的有效吗?这个很难印证,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它绝对有毒。氯化金会造成肾损伤,并会引发一种名为“黄金热”的疾病。这种疾病的患者不仅会发热,还会大量排尿。
如今,纯金在现代医药中的应用非常窄。不过,其他形式的金用处很多,比如胶体金——一种微体金和其他物质的混合物,被用于电子显微镜检查中。此外,人们还利用金合金(以金为主要组分与其他元素组成的贵金属材料)来填补牙洞。
05
镭——打造你我的“核”谐家园
镭是一种带有放射性的化学元素。年,居里夫妇第一次从富铀矿物和现在被称作云母铀的矿石中分离出了氯化镭。这种新元素被居里夫人称为“美丽的镭”。它闪耀着放射性,以及医学界的新希望。
有一种产品叫“镭钍水”,被认为是能治愈大约种疾病的万能药,包括消化不良、高血压等。
对于推广宣传“镭钍水”的医生来说,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能够从生产商那里收到17%的慷慨回扣。
但实际上,镭钍水是非常危险的。到了年,实业家埃本·拜尔斯深信这种镭的水能让自己的身体更健康,养成了每天喝好几瓶镭钍水的习惯。
在接下来的5年中,埃本·拜尔斯一共服下了0瓶镭钍水,数量着实惊人。到了年,他的身体实际上已由内而外地彻底垮掉了。他生命的最后18个月,简直就是一场恐怖电影。这位往日身体强壮、精力充沛的风流人物,最终于年3月31日,死于全身爆发的由放射物质引起的多种癌症,去世时体重仅有92磅,也就是还不到斤。
埃本·拜尔斯的死亡导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下了一道停止令,关停了镭钍水的生产。全美的商店中出售的每一瓶镭钍水都被下架了,政府在全国范围内印发健康宣传册,警告人们服用这种药物的危险性。
虽然在今天我们早已经知道,当汞、砷、金等化学元素进入到人体之后,会产生多么恐怖的影响,但是在几百年前,这些元素却都曾经被人们当成治愈一切顽疾的“灵丹妙药”。